(长得俊×架空古风)七月雪9
BGM:
可念不可说-崔子格
不可说-霍建华/赵丽颖
9
骑马不累,遛狗也不累,但是骑着马遛狗彦俊还是头一次。
狼狗跑了一阵就得歇一阵,时不时还四处乱嗅,折腾的到了正午时分彦俊才回来。
“长靖?”
彦俊牵着狗进了院子没看见长靖,却看到鹰跃站在院中,看到他进来,鹰跃急切的张开翅膀。
“你来了?见长靖了么?”
鹰跃朝屋内别了别头:“他在屋里。”
“长靖?”他进了里屋,看到长靖正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。
“你找什么?我帮你。”彦俊赶紧上去想帮忙。
“你走开。”长靖噌的打开他的手,用劲之大让彦俊都没站稳。彦俊一时懵在原地。
“是不是回来晚了你生气了?对不起我……”
“我让你滚!”长靖转过身吼,彦俊这才发现他眼中全是泪水,鼻子红彤彤的,像是刚大哭过一场。
“你……”彦俊看到桌上拆开的信封,心知不好,定是长靖看到槐国已经打入芸国,想要回去。
他走上前拿起那封信。
“我思虑良久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。前几日槐帝命我三日内必取得琉州,芸国大军拼死一战,死伤无数。”
“芸国二皇子长礼身负重伤,听芸国探子说,已经去了。”
彦俊如遭雷击,站在原地呆呆的看向长靖。
长靖从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,一股脑儿的卷成一个包裹,拿着往门口走。
“你去哪里?”彦俊站在他面前挡住长靖的路。
“不要你管。”
“是我错了。我不知道会这样,我只是想保护你……”
彦俊几乎语无伦次,艰难的解释着,但是他心中清楚,事到如今,他说再多都已经没有用。
因为他,长靖对自己家中之事一无所知,甚至都没见到长礼的最后一面。
长靖一言不发,直直走向鹰跃命令道。
“带我去芸国。”
鹰跃垂下眼睛看着彦俊。
“长靖……”
听到鹰跃问他要不要送长靖回去,彦俊只能用哀求的语气叫长靖的名字,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办。
“我信你,你却不值得我信。”
长靖眼睛红红的,嘴唇都在颤抖,虽然说着绝情的话,他却没办法真的恨的起来这个人。
“走吧。”长靖不再看他,低下头伏在鹰跃的背上。
“麻烦你,好好护送他。”彦俊低声向鹰跃说,“务必确保他回到长渭身边。”
鹰跃应了,随即展翅而起,飞快地消失在彦俊的视野里。
彦俊站在原地,桌上的菜还冒着热气。
他想起他曾经允诺过的,绝不负他,护他一生一世。
可到底是谁错了?他想护他,却也负了他。
那夜若是他没让步,他就不会满盘皆输,长靖也就不会知道。但迟早有一天他仍会知道自己和槐帝的所作所为。他又当如何?
他有很多路可以走,但他错在什么都让自己背负。他身上越来越重,他一个都不想丢弃。对彦羽的愧疚,对槐帝的恩情,还有对长靖的深情与怜惜。可他也知道,得到了就要失去。
这就是代价。
午后的阳光正好,他平日最爱这样温煦和睦的天气,可如今他只觉得犹如身处冰天雪地,四周景物都模模糊糊看不真切。只留下无数个长靖在他身边缠着他,叫着他,念着他。
他嘴里喃喃:若我悔棋一步,你可否与我纠缠一生?
松印再见到彦俊时被吓得不轻。
面前的人哪里还有半分槐国大将军的影子。胡子拉碴,衣衫不整,失魂落魄。
“你这是……”
“松印,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松印轻拍着他的背,希望这样能让彦俊好受一些: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彦俊双目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桀骜不驯,眼皮向下耷拉着,显得空洞无神。只翻来覆去的念叨几句话。
“是我做错了?”
“他不要我了,我该怎么办……”
“要是当时我不带他走就好了……”
松印抓住他的肩膀定定注视着他:“彦俊,即使你不带他走,你也不可能阻止槐帝攻下芸国。即便没了你也没有我,槐国之大,多少人日日盼着手握兵权一人之下,何愁找不到一个将军?”
彦俊望着他,嗫嚅着不知说什么。
松印见他冷静下来,松开了彦俊,放柔了语气说:“你若是觉得应该怪谁,那也只能怪我,是我率军打败了长渭,还害得长礼葬身沙场。”
“我知道,这不怪你。”彦俊声音少有的哽咽起来。
“你也是为了我。”
“只是我恨自己还不够强大,甚至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。早知如此,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槐帝,一个槐国皇子的身份算得了什么,当真是可笑。”
松印默然:“早知如此,你也会的。”
彦俊没答话,他知道松印说的没错,他自己的原则便是有得必有失。既然许了诺,他必得用这一生来实现。从他坐上彦羽本应在的位置时,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。
“芸国消息已经带回,拒不投降。槐帝大怒,已经派了十五万大军整装待发,要一举拿下芸国城池。”松印说。
良久,彦俊做出了决定。
“我和你同去。”
“你回来了。”
长靖从鹰跃身上下来立即先去了大哥的宫殿。长渭正在自己宫里看着三国地图,布置战术。
他淡淡瞟了长靖一眼,又转身用手点着图纸。
“你看,这是凰城,这里的凤凰花开的最好。你很小的时候父皇带你去过。”
“这是凉州,这地方常常有涝灾,每年都要派人去疏洪,但还是有无辜百姓遇难。”
“这是我们在的京城。你看是不是最大的一片?”长渭指着芸国中心的一片平原。
“大哥!”长靖再也受不了,崩溃哭出声音,扑上前抱住长渭。
“大哥,我罪该万死,都怨我,若不是我私自溜走,若不是……”长靖泣不成声,长渭几月不见也显得老了许多,本才二十多岁的人,居然鬓边都有了白发。
“你能回来就好。”长渭的泪早已流干了,但长靖一哭他也是鼻腔酸涩。但他是大哥,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。
“回来就好。”长渭紧紧抱住长靖,长靖忍了多时的悲痛一下得到了纾解的口子,伏在长渭的肩头抽噎,许久都没缓过神。
长礼出殡那日,长靖和长渭并肩而立,长渭猛然发现长靖已经同他差不多高,只是脸还是稚气未脱的模样。
槐后在长礼去世后日日痛哭难过,路都走不稳,长靖和长渭一左一右扶着她走到棺前。
“娘,是儿子不孝。”长靖紧紧挽着悲痛欲绝的母亲,心里钝钝的疼。
父母都已经年老,自己却还如此任性无知,他心里觉得亏欠了太多。
“不怨你。沙场上谁能未卜先知……”槐后嗓子都已经沙哑,“娘只希望你们两个,千万保重自己……”
礼已毕,槐帝又召集了众人。
“如今情势大家也看的清楚,凭借芸国之力,和槐国一战只能是以卵击石。朕不愿,也不忍让芸国将士都死在战场上,也不忍让芸国人为他国俯首称臣!当今只有一计,或许可行。即使不可,朕也要一试。”槐帝看向长靖。
“兰国已经应允与我们结为同盟,派出十万大军增援。”
底下众人愣了一秒,随即就窃窃私语起来,大家都知道兰国不可能如此仁慈。
长渭先问了出口:“兰国可有什么条件?”
槐帝沉声回答:“条件有三。”
“一、芸与兰永结为好,不再开战,芸国每年都向兰国进贡金银万两。”
“二、芸国的各大商贸城镇都独向兰国开放,兰国商人进出有特使权。”
“三、芸国公主轩漪,嫁与长靖为妻。”
槐军和芸军最终在紫藤谷狭路相逢。
彦俊虽然随军出征,也穿上了自己的盔甲,但仍坚持全权交由松印指挥。
松印和彦俊不同,他从来不大声责令军中将士,也不立那些严苛的规矩。他唯一做的便是淡淡将命令下达,然后随军而行。彦俊很好奇他是如何收服军心的。
“此次出战,胜算虽大,但芸国已经和兰国联手,不容小觑。”松印骑在马上对十五万大军说,这还是彦俊头一次见他如此严肃。
“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,”松印停顿了一下,“给我平安回来。”
彦俊看着松印平静的面容,忽然明白了为何众人说,松印虽然与他有千差万别,也不如他在军事计策上高瞻远瞩,但仍然是值得钦佩的优秀将领。
这一次,松印带领了冲锋军一马当先,而彦俊留在军队的尾部。
而芸国的大将军仍然是长渭,长礼的位置由长靖替上。
紫藤谷距离京城已经不足一千里地,长渭深知,此番若是再退,他们便是穷途末路,任人宰割了。
长渭本想如平常一般,用豪言壮语激励军心,可当他拿上剑,注视着芸国的士兵,有些人脸上身上还带着伤痕,神情疲惫。他忽然什么都说不出。
“这一次,我不是你们的将军。”长渭开口。
“我只是个普通的士兵,我和你们一样,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而战,我也失去了至亲,所以……”长渭鼻头一酸,“我不希望你们同我一样。”
号令声响起,槐军在松印的带领下率先冲进了芸国的方阵。
“变阵!”长渭喝道。
芸国瞬间变阵,重甲兵向前,骑射兵后退,形成防守阵型。
长渭仍然冲在第一线,恰好与松印迎面撞上。
松印认出了他正是芸国大皇子,但长渭并不认识这位新将军,只记得长礼战死时,他站在远处的那一瞥。
两人兵戎相见,你来我往互不相让,很快长渭的体力已经跟不上,好几次都差点被松印挑下马去。
松印是异于常人的体格,他本还有所保留,但看到杀红了眼的芸军已经士气大涨,不由也急了,手上动作更加迅速,剑出的又准又狠。
“撕拉”一声,长渭胸前的盔甲被撕开一个大口子,虽然人未受伤,但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翻到了马下,马受惊跳了起来,踏过长渭的双腿,又重重踩了一脚。
长渭痛的差点昏死过去,松印见他已经身受重伤,想到他是长靖的亲哥哥,也勒住了马不再上前。
“我很佩服你,大皇子。”
长渭艰难的开口:“你……认识我……”
“我是彦俊的朋友。”
长渭闻言居然还笑了出来:“怪不得。”
“芸国早已经濒临弹尽粮绝,为何不降?”松印不忍。
“我二弟死了,你让我降?”长渭脸色苍白,眼神中却是满满炽烈的恨意。
“你们会付出代价的。”
松印叹了口气,正欲再说什么,忽然胸口一窒,身子僵直着从马上倒了下去。
芸国的骑射兵的一支箭,不偏不倚凌空而来,直射在他的左胸。
“松印既已死,你可愿再次领兵替槐国征战?”
紫藤谷一战,两国都元气大伤,谁都没能前进一步。槐帝决心已定,倘若彦俊不应,那他就再不是槐国之人。
“儿臣愿意。但是儿臣还有一个条件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让儿臣再去与芸国和谈一次。儿臣不需陪同,孤身前往便可。”
长渭尚在昏迷,芸帝寻遍了有名的医师为他疗伤,命是捡了回来,但长渭的双腿定是废了,可能后半生只能卧榻,再不能上战场。
长靖来不及悲痛,他忽然成了父亲与母亲唯一的依靠,所有事都要询问他的意见。一夜之间,从前那个迷糊的,任性妄为的长靖似乎就烟消云散了。现在的他眉头紧锁,再难看到他的笑容。
“三皇子。”
“进。”
“槐国派人求见。”
长靖闻言身子一抖:“可是独身前来?”
“是。”
长靖心中已经猜出了七八分是谁。
“你们都下去,让他进来吧。”
“长靖。”彦俊挑开营帐的帘子,有些犹豫的叫他的名字。
长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对他了无情意,甚至是恨之入骨,他幻想过再见的那一刻,他可能会对他怒目相向,可能会举剑对准他的咽喉,但真的再见到彦俊,长靖却想不顾一切扑入他怀中哭个痛快的冲动。
他内心的委屈和痛苦,现在只有在见到彦俊时他才敢显露出来。
“你可害死我了。”长靖冲彦俊露出一个惨然的笑。
若他发火,若他骂他几句,可能彦俊还能好受一点,但看到忽然间消瘦一圈,眼下乌青的长靖的笑容,彦俊猛然发现自己的心居然还可以痛的更厉害些。
他顾不得那么多,快步走上前将长靖拥入怀中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彦俊感到长靖浑身不住地颤抖,胸前瞬间也被泪水濡湿了一片。
“我从没想过会这样……”
过了许久,长靖才推开了他:“我们现在是死敌,你怎么还敢只身闯来?”
彦俊笑:“你都敢只身跟着我去个不知名的地方,我如何不敢来?”
长靖默然:“我知道,你迫不得已。这一场战争不是你我能决定,你已经尽力。”
“但是你从未站在我的角度考虑,我有亲人,我不能为了你舍弃他们,更不可能为了你舍弃芸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彦俊喃喃。他早知道长靖会这么说,只可惜他当初不懂,他本是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,从未体会过亲情,他只有长靖,但长靖并不仅仅有他。
“兰国已经提了条件,要我娶他们的轩漪公主为妻。”
彦俊闻言一惊,他想起几年前在槐国大典的遥遥一见,当真是惊为天人。
“轩漪……是个很好的姑娘。”
“再好,我不爱,这天下其余人便都是一样的。”长靖说。
他早已做好打算,如今情势,他不得不答应以求取兰国的协助,但这位公主只会和颜宁一样深居宫闱,他好吃好喝伺候便是。至于婚事大典,因为战乱不便,长靖有足够的理由搪塞敷衍过去。
“长靖,无论你我身份如何,你永远都是我倾心之人。千年前未曾出现,千年后,也再不可能有。”
彦俊悲哀的眼神让长靖胸口闷闷的痛,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回应,也无法坦荡站在他身边。
他甚至有一瞬间,他恨自己生在帝王家。
“下一次见面,就是战场上了。”
彦俊走时,长靖在他身后低声说道。
彦俊转头凝视着长靖,想要把他看个仔仔细细,每一寸一分都收进眼底。
“就此别过。”长靖眼中酸涩,将头转过去不再看他。
“长靖,我永不负你。”
誓言口说无心,轻描淡写,可造化弄人岂是人意可改?
他可还能做到,永不负他?
TBC
还没有结束请姐妹们别急,既然是我很早就想好的故事肯定结局不可改,但番外一定考完试就出。
明天开考可能会更的慢了。大家要考试的都加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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